第九章 陵兰VS东城四中(七)迷路的人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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久久的寂静。

阿五把手扶到耳边,做出“倾听”状。

爆炸性的欢呼轰然响起,简直要把屋顶掀翻。这种可能只能在NBA看到的抡臂扣篮,几乎征服在场所有观众,就连四中的球迷也不乏雀跃者,实在太让人激动了。

“五哥!”胖子冲过来一把抱住阿五,也顾不得阿五能不能受得了他的冲击力了,“你这也太他妈帅了!”

杨初晴的眼中神采闪烁,在他的眼中,阿五仿佛会发光。那个身在半空,把球猛然抡起的身影,已经深深定格在她的心里。

欢呼雀跃声久久不息,陵兰的气势也达到了顶峰。四中的“短板”战术被四眼突然爆发的神奇盗球打破,阿五的单打和陵兰的挡拆战术连连得手,分数很快被陵兰反超,第三节结束,分数从原来的31:39变成49:44,陵兰带着5分的优势下场休息。

“最后一节,一定要顶住压力。体力不行的别硬撑,下场换人。挡拆还是要接着打,胖子还是继续保护篮板。”杨川布置着最后一节的战术,看着气喘吁吁的胖子,“胖子,还行不,没体力就场下歇一会。”

“没事儿,教练,打满没问题。”胖子有些勉强地道。

杨川点点头,“四眼,你还是盯卓傲凡,莫铮负责补防。”

四眼,莫铮点头。

最后杨川看向阿五,“阿五,最后一节,最关键的点在你,防住陈浩。”

这时,陆枫突然站起来,神情凝重地说,“最关键一点,都注意保护自己。”

..............

陈浩坐在长椅上,汗珠一滴滴打在他的鞋面上。鞋面已经磨损破旧,鞋底也已经磨平,但这仍然是他最爱的一双鞋,这是妈妈送给他的唯一一双球鞋。

他永远不会忘记,遍体鳞伤的妈妈,微笑着递给他这双鞋时的样子。妈妈的微笑,房门外的争吵厮打声,妈妈的抽泣,男人尖酸刻薄的喝骂,还有脸贴在球场水泥地面的冰冷,脸上的脚印........一幕幕,在此时突然又像潮水般袭来,塞满他的脑子,挥之不去。从那时起,他懂得了一个“道理”,想活的像人,就要比别人更强,比别人更狠,让人怕你。成王败寇,赢了就是王,受人尊敬;输了就是狗,被人唾弃。至于过程,无人问津。

陈浩抬起头,他在笑。

“浩哥,你......”

陈浩的笑像极了来自地狱的恶鬼,配上他苍白的面容,更加诡异。他语气平淡地吐出四个字,“废了他们。”

四中这边的气氛突然变了,似乎这才是他们该有的气场。卓傲凡看着其他人阴冷的眼神,内心矛盾。他想赢,但不是这种方式,但是,他阻止不了,“陵兰,自求多福吧。”

第四节比赛开始,整个球场仿佛被血色笼罩。

四中的魔爪先从四眼开始。一个挡拆战术,四眼跑出空位,黑豹丢下大嘴向四眼冲去。

大嘴疾呼,“四眼小心!”但为时已晚。

眼看黑豹像豹子一样扑来,利牙森森,避无可避,突然一股子勇气在四眼心中升腾。在危险面前,第一时间的选择往往才是最真实的。瘦弱的四眼的选择不是逃跑,不是躲避,他的选择是用他最平稳的手,把手中的球骄傲地投出。

最优美的弧线,在四眼被扑倒的瞬间,穿过篮网。随即黑豹的膝盖重重地印在四眼的左肋,瘦小的四眼瞬间被撞飞,倒在地上。

哨声响起,但哨声没办法浇灭胖子的怒火,他眼睁睁看着小兄弟四眼被黑豹一个飞膝顶飞,此刻只觉得脑子充血,血管里全是暴怒,再也抑制不住,“我艹尼马!”上去一巴掌呼在黑豹脸上。黑豹身材矫健,但也吃不消胖子的一掌,顿时被打懵了。胖子还要追上去踹,被其他人拦下来。“都别拦我!我特马废了他!”

已经有队医上去照看四眼,四眼瘦弱的身躯伏在冰冷的地板上,微微地颤动,死死咬着牙,眉间和鼻梁处的皱褶诉说着他有多么的痛苦,但他仍死死咬牙,不让自己哼出一声。

胖子看着四眼的样子,一瞬间眼泪夺眶而出,“四眼,兄弟!”,眼泪从脸庞滑落,轻扶在四眼身上的手掌传来一阵阵痛苦的抽动。胖子想忍住泪水,但忍不住。四眼那即使要被撞飞,依旧认真专注的样子,像一个拳头,打在所有人心上。

黑豹和胖子各领到一个技术犯规,胖子被罚下场。下场前,胖子回头眼眶通红看着黑豹,“你等着。”

黑豹咧嘴一笑,“我等着。”

王伟风替补上场。比赛继续进行,只是气氛已经完全不同。

四中那边动作依旧极大,几乎都是奔着人去的,陵兰这边也因为被挑衅,控制不住吃到几个犯规。

阿五持球,面无表情,看着面前的陈浩。

“滋味不错吧?”陈浩笑道,让人颤栗的笑。

“即使导致对手受伤流血,也必须这么打是吗?为了赢是吗?”阿五淡淡地道。

“有什么不可以吗?”

“你以为,你可以赢是吗?你说我没资格评判你的篮球是吗?”阿五失望地摇了摇头,突然拔起跳投。这次,比上次yan射陈浩的位置更远!

“唰!”

陈浩甚至还没反应过来,三分已经入网。

阿五没有挑衅,没有啰嗦,转身离去。

陈浩咬牙要球,向陵兰杀去。高速运球,胯下接背身运球,紧接着背转身,回拉出三分,佯装瞄篮再突然加速起步冲击篮下,背打转身再靠打。一系列的技术动作无可挑剔,连杨川都没有想到,陈浩居然有这样的实力。

冷俊的眼神突然亮了。“陆枫,我小看他了。”

陆枫点头道,“之前教练拿他和你比较,我也觉得不恰当,现在看来,他的确有这个实力。”

一系列动作衔接天衣无缝,但是阿五仍然紧紧跟随,陈浩变突破为背打,隐蔽的左手一次次肘击阿五的胸口。但是阿五依旧面无表情,就像没有痛感一样。

陈浩眼中厉色一闪,一个背转身,右手手肘顺势对着阿五的小腹狠狠一凿,随即跳起后仰出手。

胜券在握的一球。突然陈浩脸色一变。阿五小腹遭到重击,加上之前的肘击,虽然面无表情,但是脸上已经满是冷汗,此刻居然还是强忍着,紧紧贴上来,长臂死死封住球的去路。

“啪!”

“帽了!!!”胖子在场下大吼一声。

阿五捡起被点出去的球,向四中半场快攻。

陈浩紧随其后,死死撵在阿五身后,速度居然不必阿五慢多少。

其实以此时的分差,58:45,四中再想赢,已经很难。

但陈浩死死追防阿五,眼中凶光闪烁,“放弃是什么意思,我陈浩不知道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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